难以复制的样本
在2011年11月8日召开的“中国大型公共建筑绿色节能减排高峰论坛”上,住建部副部长仇保兴表示,中国近几年要建50个生态城市,远期上百个,它们作为绿色建筑的摇篮和基地将会发挥巨大的地区性示范作用,从质和量上保证绿色建筑整体实现飞跃性发展。
然而,曾有一批生态城,轰然登场,悄然谢幕。
早在2005年高调出场的上海东滩生态城,最终搁浅。这座规划面积达86平方公里的“零碳”城,由中英两国最高首脑签署合作备忘录,上海市政府全资拥有的上实集团负责开发,担纲“鸟巢”、“水立方”等项目设计的英国奥雅纳公司负责整体规划。由于上实最终未能将东滩的农业用地转化为建设用地,中英生态城无疾而终。
还有自诩为“世界第一村”的辽宁黄柏峪。这个由中美可持续发展中心发起的示范项目,因为缺乏投资和无视民意,迅速“从摇篮走到了坟墓”。知情人士称,包括美方合伙人在内的多家机构根本没准备投多少钱,他们只是许给400多户家庭一个梦想。除新加坡外,芬兰也曾想在中国建设中芬生态城,但谈了几次均未落实。
目前,众多生态城中,中新生态城是走得最远的一座生态之城。据新华社报道,今年5月,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天津考察时,对生态城建设取得的成绩表示肯定。他指出,生态城要兼顾好先进性、高端化和能复制、可推广两个方面,在体现人与人、人与经济活动、人与环境和谐共存等方面作出有说服力的回答,为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提供示范。
欧洲最大的设计和工程咨询公司之一——英国阿特金斯公司,其亚太区城市规划董事Mark Harrison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中新生态城的建设主要有两方面的经验。“首先,甚至从最早规划阶段,中新生态城已融入建筑和基础设施绩效思路,这是非常有益的。第二,中新生态城开发了一套关键绩效指标 (KPI),指导长期开发并监测绩效。”
阿特金斯最近赢得了一个重要项目,即中国生态低碳 (ELC) 城市规划指南。该项目由英国外交与联邦事务部繁荣基金 (Prosperity Fund) 提供资助,由北京阿特金斯可持续规划团队牵头实施。项目涉及与国家政府部门和地方政府部门合作,旨在为中国生态低碳城市规划提供一份有影响力的权威指南。
Mark Harrison指出,迄今为止,中国的低碳规划工作的重心在于开发示范区及生态低碳技术,创建可持续规划评估框架。从另一方面来说,中国如此大规模、大范围地推进城市化,正是积累关于生态低碳城市规划路径与方法的知识和经验的重要机会。“在这个项目中,我们将与中国地方政府合作开展项目、帮助实现生态低碳目标。”Mark Harrison说。
现状是,即便世界范围内都还没有一个可以衡量生态城的标准出现,在中国建设的每一座生态城都在试图建立自己的指标体系。
在市场人士和学者看来,天津中新生态城很难复制。住房和城乡建设部科技委常务副主任李秉仁认为,可以局部上复制中新生态城,例如绿色指标体系,但很难完全意义上复制。
第一太平戴维斯项目策划部总经理徐伟成认为中新生态城将取得成功。“在中国,谁来做,和什么时机做这件事,很重要。”
并不是所有的新城建设,都能遇到这样的机遇——几乎是倾国家之力来帮助一座新城市的建设。今年5月,4家新加坡企业分别与天津生态城合资公司签订租赁协议,将在生态科技园设立办公室。此前,新加坡国际企业发展局计划自2012年起,5年时间里拨出950万新元,推动和鼓励新加坡企业以中新天津生态城为平台,在中国北方市场设立海外商业基地。为加快中新天津生态城建设,近日中央财政补贴5000万元,用于生态城200万平方米绿色示范生态城区建设,对满足相关技术要求,达到绿色建筑评价标准的项目给予奖励。
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副院长李国平向本报记者指出,中新生态城的绿色交通,产业循环经济体系的建设,还有一些创新的方式都不错,这是中国未来城市发展的方向。中新生态城可以作为一个模板,但未来的推广可能会遇到很大的问题。“很多地方在做生态城时只是做一个样板,但在建设过程中却必须考虑成本,容易走样。”李国平说。
李国平继而补充,中新生态城是国家层面做出的典范。但现实中,生态城的建设,也有经济压力的现实考虑。地方政府没有这种能力也没有足够强的约束力。不过,“中新生态城的模式是否成功,现在谈还早”,他举例说,中新生态城达到规划中的30万人口规模时,现在做的道路交通系统是不是仍然适合,“但这种尝试是非常重要的。”
今天的中新生态城要度过“空城”和“睡城”的考验,更努力的招商,更完善的教育、医疗配套仍在建设中。